第399章 重返红尘往昔逝

莫离用自己的所作所为教会了女儿,什么叫做“聪明反被聪明误”,什么叫做“山外有山,天外有天”,什么叫做“能力只是能力,有能力不代表真的有能力”……

就连天秤都隐约意识到了,二长老对茉莉的影响,远超乎她们原本的想象。

茉莉的一生始终被老妈安排得明明白白,几乎没有任何意外,能有今天的成就,更是离不开二长老的付出,她对茉莉的教导与塑造,超越了其他魔女加在一起的总合。

甚至可以说,茉莉其实不是真正的天才,而是被创造出来的天才。

从某种意义上而言,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真相。

接下来的几天,尽管茉莉表现得和平时一样,偶尔还会和老妈吵几句嘴或开几句玩笑,一副无所谓的模样,但是天秤仍然很担心好友的心态及精神状态,她怀疑茉莉是在强颜欢笑。

理由很简单,茉莉不再主动提起“话语权”之类的话题了,她似乎向二长老低头认输了。

这不太像是茉莉的性格,就算是被女王打败了,茉莉也没有退缩过,反而越挫越勇,而现在,她却不再说“家里以后我说了算”了。

天秤觉得,这可能是意味着……二长老对茉莉的打击,远比女王还要严重。

在“虚无”的生活,让天秤变得比以前更加单纯了,以她的小脑袋瓜,根本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又不敢向茉莉确认“你的心是不是受伤了?”,因为她怕这种询问会伤害到好友的自尊心。

于是,她选择了一种很笨拙的解决办法,那就是对茉莉更好,用温柔与体贴去治愈好友那颗受伤的心灵。

天秤的想法很纯粹,她认为,就算茉莉没有受伤、没有受到打击,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,她的所作所为也不吃亏,更没有白费功夫,因为她本就想对茉莉更好。

让天秤有一点意想不到的是,这段时间,二长老对她也很好,最起码没有出现她原本预想之中,关系不和的现象。

而且,虽然得到了“话语大权”,但是二长老从不对家中的事务指手画脚,她很尊重茉莉和天秤的生活方式及习惯,就像是一位颐养天年、不过问任何事宜的“太上皇”。

茉莉和天秤每天依旧想什么时候起床、就什么时候起床,想不打扫房间、就不打扫房间,半夜想听钢琴曲了、就去弹钢琴……

哪怕有些东西莫离很看不惯,例如家中那对称风格的布局及装修,她也不会抱怨一句,更不会擅自更改家里的装修风格,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帮助茉莉和天秤打扫房间……

这令天秤十分费解,您既然什么都不管,那么当初为什么还要去争夺话语权呢?

私下里,她也问过茉莉这是怎么一回事儿?得到的答案,更加出乎她的预料。

“我之前就对你说过,话语权这种东西并不重要,我和老妈当初也不是单纯地为了争夺话语权而争论的。

“老妈很聪明,尽管在她看来,我仍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子,但是她明白,我已经长大了,并且组建了新的家庭。

“这个家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,更不是她的,家里还有你、烈焰前辈、黯长老、秋姐姐……老妈反而是后来者,她如果擅自干涉别人的生活,那么只会令这个家庭越来越不和睦,最终支离破碎。

“谁都需要私人的空间,谁都不喜欢被人说三道四,谁都不是谁的所有物。

“在一个大家庭中,每个人扮演的角色是不同的,互相影响是不可避免的,但凡事一般是商量着来的,只要不太傻,是不会把自己的意志与喜好强加给对方,让对方去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,否则到最后对谁都不好,有很大的概率分道扬镳。

“你看我何时对秋姐姐、黯长老、烈焰前辈她们的爱好或生活习惯指手画脚过?她们也从来没有干涉过我的业余爱好及生活节奏。

“至于对你好这件事情么……比较复杂,原因之一是老妈有一点亏心了。

“现在的你对我百依百顺、言听计从,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的性格?是什么让你发生了改变?是什么让你变得愈发没有主见?又是谁给我们带来的这些经历?

“其实,不仅是我,连你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,被老妈‘塑造’了,这便是她亏心的原因。

“虽说她的出发点是好的,但是在做出这些事情之前,老妈并没有与我们商量过不是吗?再加上有一点为数不多的良心,所以即便是她,也会感到亏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个答案让天秤的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,不过更多的是无所谓,可能主要是由于……她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被二长老“塑造”了。

而且,天秤觉得,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好,不仅实力更强了,艺术水平也更高了,与好友相处得还更融洽了……从这些方面来看,自己应该感谢二长老。

茉莉或许是猜到了好友的想法,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提醒了天秤一句:这正是老妈恐怖的一点,她的所作所为,不会让谁真正地恨上她,反而还会感激她。

天秤不禁感叹“好厉害”,然后在心里又给二长老贴上了一个“惹不起”的标签。

一个半月后,茉莉把家附近的一切都“切割”了下来,放到了天秤的梦境世界内,然后又“复制”了一份,把“复制品”放到了自己的梦境世界内。

伸出修长白嫩的食指,下一秒,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在快速向茉莉的左手指尖聚拢,最终化为了一个无限小的“点”,似虚无般出现,又似虚无般消失。

长空月升明,天色忽已晚。小径蜿蜒去,心随花香远。

清风音若琴,蛙声一片春。竹影摇曳处,浮生如梦轻。

眼前幽静雅致的竹林,只让天秤感到了杂乱、喧闹以及恍如隔世,直到耳边传来的小茉莉的声音,才令她蓦然惊醒。

“你们刚才去哪儿了?为什么换了一套衣服?哎?你是谁?是过去的茉莉吗?”小茉莉熟练地趴在了茉莉的肩头,好奇地打量着二长老。

未来的茉莉刚消失,怎么又来了一个过去的茉莉?与未来那个坏家伙相比,过去的我还挺可爱的!小茉莉心想。

“我是你的妈妈。”莫离轻声回答。

她没有去看小茉莉,因为需要抬头仰视对方。

“我还是你大姑呢!别以为我听不明白人类的辈分,还敢占我的便宜,信不信我揍你?!”小茉莉从肩头站起,伸出小拳头,气势汹汹地说道。

在未来的面前唯唯诺诺,在过去的面前,小茉莉以为自己可以重拳出击!

哼!原来也是一个坏家伙,你不可爱啦!

茉莉感觉小家伙有一点吵,嗓音有一点洪亮,于是她把小茉莉拿了下来,然后走到了秋姐姐的雕像前,准备捡一些好吃的贡品,给秋姐姐带回去,自己也顺便蹭一点吃。

“我是魔女一族的二长老。”莫离终于看向了眼前的小茉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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